雨翔

NO WAY OUT 2

2
     2010/03/23 阴
     所有的回忆,情感,有时像擦亮的火柴,栩栩如生,有时又看上去那样乏味,沾满灰尘,有时你需要它们,有时又不需要,情感——情欲一样变幻无常,所以我厌倦恋爱。
    Laura常常开玩笑说我是在与书本谈恋爱,有次她郑重其事的对我说。
     “Tony,你只是不愿去相信它罢了,等时刻到了,你自然会明白。”
     奥,当然了,她的“时刻”到了。
     当她这样肯定恋情,推崇与肯定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,而不是站在我这方一起刻薄的批判的时候,那她就是坠入爱河了。
     但她执意的不肯说是谁,执着的守护着她的小秘密。
    “别这样,Laura,我知道你想说,”Hark傻兮兮的作怪,“你全身上下都在讲,来问我吧!问我吧!”
     Laura满脸通红的恶狠狠掐了他的胳膊,Tom趴在桌上看着他们笑。
     也许是有些累了的缘故,他难得没有同Hark一同起哄,他的双手垂在桌子下方,像只上岸的圆滚滚的海豹。下午茶后Tom提议玩他那蠢到不行的单词游戏,被我们全票否决,不明白他在那里面找到了什么乐趣。上次他兴致勃勃的向我们推荐时,我、Hark、Laura很给面子的忍住了吐槽的欲望。
    好吧,也许是文学系男孩的爱好,但是只在游戏中玩脏字眼的主意真是傻透了,当然,真心话大冒险一样的傻。
     我们四个最终没有达成一致,游戏时间变成了喝茶时间。
     “前一秒它还鲜活的、热气腾腾的保留在你脑海中,下一刻它却成了残羹冷炙。”Hark哀嚎,“我就再也想不起那时的感觉了。”
     他在谈论他上周末的广告设计,他似乎是搞砸了,Laura给了他直白的,尖锐的批判。
      “拖延症重症患者的通病。”
     “好像你就做得很好似的,”Hark嘟囔了一句。“上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是谁?”
      眼看这将要变成无聊透顶的争执,我适时的介入阻止。喝茶的时间漫长而悠哉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,一边翻书,玩手机,看院子外那只趾高气扬的燕雀蹦来蹦去的逗弄White太太新养的秋田犬,不知谁起的头,Laura兴冲冲的与Tom开始了关于奥赛罗的辩论,或许她是故意将Hark撇到一边——今天的Hark也不知是哪句话惹恼了她,处处招她生气。
       辩论有时只是精疲力竭的无用功,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,我不想加入那徒劳的口水战,Hark被冷落的久了,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儿。
      在辩论停歇的时候,我听到他问Tom。
     “上周末你去哪儿了?”
      他的声调里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。
      “Chris的家。”
      Hark发出了失望透顶的叹息。
      “What?” Tom轻轻的,虚弱的笑了一声,“It's kind of fun.”
       我不由得抬起头看他,他用了“kind of”这个谨慎的词,当他认为说错话或者是做蠢事时,他就会习惯性的咬他的嘴唇,他注意到我的目光,只是固执的不看我。
      Laura啪得拍了拍手掌。有那么一刻,她似乎忘记了同Hark闹别扭的事。
     “Tony,上次你说过的碟片放哪里了?”
     我有些糊涂,什么碟片?
     “就是怦然心动的电影,你说过要借给我看的。”
     我说过吗?我的记忆里一片空茫茫的,像冬天那河中雪白柔软的芦苇丛,但这可不能说,那是成人世界的规则与处事方式——于是我假惺惺的说,“啊,我记起来了。”
      晚餐过后,Hark拉着我研讨他最近钟情的心理学大师,Laura与Tom在厨房帮忙,这便是Jane喜欢他俩的原因,我好不容易从Hark的那一大套社会心理学与催眠术理论中脱身,觉得脑袋都要木了。
     所以说人生活得清醒是件难事,如果世事都有解答,那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呢,对我而言,那便是地狱一般的光景。
     我下了楼梯,Jane已经出门了,厨房外飘着一股凤梨的甜香,里面安静的出奇,我悄悄的一探头,便看到了不该看的场景。
     Laura在亲Tom的额头,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,她的眼睛里有种哀伤的情绪,我立刻缩回了身子,觉得那不是打扰他们的好时机。
   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落寞,我独自一人贴在墙上,两个朋友都有了自己的小秘密,而我成了这一切的旁观者。
    我听到Tom的声音透过墙壁,穿越了这狭小的空间,在我的胸膛中低弱的回响。
     “I'm a big cheat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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